专题东瑞专栏

辞旧迎新年味浓

东瑞

 

香港末疫情期的年味,真是五味杂陈,令人百感交集。

农村的年味来自厨房的灶,香港的年味来自电视。防疫措施的全面开放,不少人措手不及,不知一时要做什么为好;也有一些人喜极相拥而泣,奔走相告。看电视,回乡过年的大军非常汹涌,个个都春风满面,大有鸟儿囚在铁笼太久突然小竹门被打开,一时左右四顾,顿悟,喜得瞬间展翅冲向蓝天。可怜有人因为疫情的三年阻隔,有家归不得,老人家离世前无法奔丧,留下遗恨绵绵。当然,看到荧光幕的回乡雄浑人流,我们还是分享到那种久别重逢的极大喜悦。

老家的年味来自母亲亲自掌勺的锅,大城市的年味来自年夜饭的诱人海报。到酒楼饮茶,看到好几家酒楼,都在门口当眼之处宣传招徕大除夕的年夜饭,菜肴由简至丰,价格从廉到贵,一分钱一分货,从印备单张到张贴海报,功夫做到十足。不言而喻,今年农历新年除夕的团年饭,必然会有一番盛况。尽管疫情染疫者人数日日回落,像我们这样九人的小家族,到外面大酒楼吃年夜饭,心理上还是有末疫情期的后怕余悸,最后协商之下,还是在儿子的家提前吃了。

故乡的年味来自熙熙攘攘的集市,大都会的年味来自现代化的大小超市。进入最大型的超市,年关的优惠大吸客,近三十处收银处前都排着蜿蜒长龙,来自世界不同国家的水果,如苹果、葡萄、橙、橘、菠萝等排列整齐美观,应有尽有,平均价格也贵得惊人;红包袋摆在当眼之处,款式似乎更多样了,眼花缭乱,只是三年疫情,影响百业皆衰,封里乾坤如何,大家心知肚明,也不会计较其多少了,身体健康就好,其他难道不都是身外物吗?再说那些昔日来往拜年的礼物,新产品又增加很多,堆满架子摊子上,令人怀疑会否供大于求,产品过剩。看看大除夕最后冲刺的一搏就可以知道小市民的购买力如何。其他过年礼品、应节糕点,什么萝卜糕、马蹄糕、芋头糕、年糕等等,酒楼推出,面包店也设计了劵式出售,方便空中拜年寄赠,想得很周到。

大陆小镇古城的年味来自烟囱和窗口的私家秘制糕点的飘香,境外金融中心繁华一都的年味来自大街小巷的热闹风景。常见那些空置很久、有待出租的铺面突然忙碌起来,被新老板大手笔租下,一盆盆大小不一、装饰得美轮美奂的名贵兰花突然被搬进来,一盆一盆地长大眼睛似的看着来参观、蠢蠢欲动的小市民,老板也许想乘着年关狠狠地赚它一笔,好给乡下的妻儿买几件新衣裳、为建筑中的新屋增添几块砖瓦;以前本是路旁设置靠背木长椅供人休憩小坐的步行街或大厦与大厦之间的窄巷,突然被绳子圈出一个范围,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地方,挂满了主调为吉利红色的新年装饰物,楹联啦、兔子图案啦、大福字啦、身体健康啦、万事如意啦、出入平安啦,还有各种红包袋;一些步行街,在小区居民会的组织下,不知何时在路边摆起七八张桌椅,请来几位男女平民书法家,写挥春赠送市民,好一些家庭主妇心情大好,排起长龙索取。不少平时并不卖过年年货的商店,突然跨行业、不和谐地卖起年货,如糖果呀,开心果啦、西瓜糖啦、各种蜜饯啦……竟然也生意滔滔。

山、海那边的童年出生地的年味,因为父母不在了,渐行渐远而成为了记忆里温馨图画,只能梦里不断回味 , 而我们居住地的年味,因为疫情病症的轻化、防范措施的宽松、心情的向好而散放出来。

无事的午后,走一走菜市,看看有什么厨房灵感,能否烧几样偏爱的小菜;逛一逛花市,选购几支百合、康乃馨插在家中窗口,虽没有兰花的高档昂贵,却有独特而内涵丰盈的花语;再与老伴携手在名牌店买有兔子图案的姐弟装,让孙女孙子大年初一穿上;然后在大除夕的清晨,快乐地跳一支轻快悦目的键上之舞,从网络发过去,盼很快获得纸质报纸编辑的青睐,眼下就化为纸上方框里的文字,啊,旧一年就那样流逝过去,新年也就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