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马里俄婆罗

东瑞

日惹来过很多次，每次因为旅程的安排不同，感受也有很大的差异。八十年代来过一次，写下《日惹那清凉温馨之夜》，收进1991年北京中国华侨出版公司出版的我散文集《永恒的美眸》中。许多局外人误会，以为印尼既然地处亚热带的赤道线上，天气一定很热，其实，印尼是岛国，属于海洋性气候，夜晚凉爽，因此我才用上了“清凉”那样的字眼。

那一次我们是夜晚雇了一辆马车，要马车夫载我们周游日惹市区一周。从小到大，乘马车的经验不断，小城直葛（Tegal）、玛朗、避暑胜地峇都、泰国曼谷，乘马车的记忆会随着滴哒、滴哒、滴哒的马蹄声在我们的脑网络里的播音器不停地响着、响着……时间也迅速倒流到十八、十九世纪。让我们做了一趟衣着大众化、面目平凡的绅士淑女。

2023年7月13-14日停留在印尼著名的文化古城日惹两日，在爪哇岛中部旅游一周中算是重点，事前非常期待，结果也没有太失望。13日午餐后参观苏丹皇宫、达曼沙里古城之后，就带我们到日惹最热闹的马里俄婆罗（Malioboro）大街自由活动。活动的时间长达两三个钟头，有了集合的地标，也就不拍迷失异乡街头。

世界每个大城小镇，都有一条最热闹的街。马里俄婆罗应该就相当于上海的南京街、厦门的中山路、香港九龙的弥敦道之类。一到晚上就成为夜市。我既喜欢远离喧嚣的寂静山庄，也爱轰隆隆、各种噪音汇合成城市大合奏的闹市。因为这这类闹街、步行街，充满了一个城市的大性情、大特征，贩夫走卒全部出动，物美价廉的物品应该大汇合来得齐全，民俗风情不需要网上搜索，就在大街和其两旁精彩上演。如果说苏丹皇宫的院子是公主的后花园，那么马里俄婆罗大街应该就是市民大戏台了。

摩托车、汽车、三轮车、单车，组成了可怕的密集车流，在大街不停争道，想过马路都很困难。红绿灯失去功能，抑或压根儿从不曾设置。除非是市政工作者，哪里有人去探究？过马路时三五成群手牵手最好，再以手势传递车子让步的讯号，司机也缺乏直冲过来压死人的勇气，我们才过得了马路，幸亏马路也不宽。

两旁的人行道将一天的悠闲、懒散和一天的紧张、拼搏有节奏而和谐地穿插起来，我们先请导游给我们拍合影，就开始随意逛逛了。这边的人行道毗邻大市集，路面寛。隔不远就建有遮阳避雨的玻璃盖，路沿树木不少，树荫下还安排了很多供走得累了的行人坐下休息的靠背长木椅子，不少伊斯兰妇女坐着小憩。洋男洋女大都穿短裤，非常地多，他们钱币大，旅游东南亚消费超合算。好几辆三轮车泊在路边，三轮车夫卷缩着身子在发白日梦，不必担心树上的的鸟儿将降落的鸟粪滴在他的脸颊上。

我们往服装市集走去，哇，密密麻麻一间衔接着一间，衣物挂的挂，堆积的堆积，其诱惑你的态势和香港九龙的庙街（男人街）和女人街有得一拼。大出血！10万盾6件T恤!哇！这是什么概念？就是50元港币6件T恤（背心），在香港买名牌圆领背心至少都要八九十元以上一件。如果是衣裤式睡衣、一件过的睡袍则一件18元左右，这种价格，在香港也是“骇人听闻”的！18元，恐怕只能买下一个手臂部分哈。摊主耐心介绍，不断协助挑选，态度和蔼，瑞芬扫了不少。

这市集摊摊差不多相似，我们商量了一下，就决定到对面人行道逛逛。看看有没有咖啡店喝咖啡消磨余下的时间，几乎还有近两个钟头呢。一过马路，马上被峇廸服装店吸引住。女婿说如果有婴儿的峇廸衣服就买几件，非常特别。这些店还真有，从一岁到三四岁的女童峇廸衣服的都有，在泗水或雅加达还真难找到哩。款式多样，款款好看。再看价格，天啊！1万5千盾1件，相当于港币7元1件，可惜没办法搬回去，否则好想整间店的童装都打包带回。你可知道香港比较中上档的童装一件多少吗，大约200-300多元港币一件。200多元在这里就可以买约30件。当然，货色不同，但婴儿在成长期，素质其实不必过于好才对。港台这行业某些人拿捏的则是妈咪爱孩子的心理，因此定价都偏于高了。营业理念不同，也决定了扫货的策略。连团友送的，这一次我们带了25套童装回香港，说疯狂扫货实不为过。

瑞芬付钱时，我到隔壁的连锁店视察，有卖咖啡的，但没有座位，后来问服装店的老板，他告诉我们再过去那家连锁店就可以坐下来。真的，买了咖啡就可以到楼上坐下来，慢慢品尝咖啡，慢慢消磨一个多小时了，直到集合时间。我们一侧，当地人也带孩子坐了看很久呢。在香港通宵连锁店什么都没有，这里的有咖啡座、有洗手间，香港这类好组合不知什么时候才有？

异国城市的下午真好，已经成为一幅美好的图画珍藏在记忆库里了，可惜前后只有两三个钟头，否则我们会买更多的婴儿装，在连锁店的楼上坐上更久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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